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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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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綿綿的頸邊突然一痛,蕭豐年很是珍惜他的劍,在他與清雷對戰的時候從不讓劍染上鮮血她就已經知道了,只不過她從來沒有想過那把劍會真的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
無煞的劍氣鋒利無比,僅僅是揮了過來她就能感受到靈魂的顫栗,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,卻看到蕭豐年的眉頭一皺,他的手硬生生地頓在她的耳邊,像是斷了線一般猛地栽倒在地。

唐綿綿的睫毛一顫,試探地摸了摸脖子,覺察到只是出了一點血後,她猛地吐出一口氣,她捂著嘴咳了兩聲,虛弱地向後一癱。

想不到她剛才差點死在蕭豐年的手上……唐綿綿苦笑一聲,第一天就讓她遍體鱗傷,可以想象得到自己以後的日子有多難了。

她的視線自然地落在了蕭豐年手中的劍上,想到剛才就是這把劍差點割破她的喉嚨,視線不由得偏了偏。

無煞劍看起來很是普通,通體漆黑在陽光下一絲光澤也無,如若不是劍身上隱約的紅光,它和普通的劍並無什麽分別。然而只有真正迎上它的人才知道它是有多麽恐怖。

怪不得蕭豐年看起來對它很是珍重,即使暈過去手也死死地握住劍柄。

唐綿綿想了想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趁清雷還在昏迷,她必須把蕭豐年帶離流雲宗。她踉蹌地蹲了起來,向後退了一小步,用自己劍鞘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肩:

“蕭……豐年?蕭豐年?”

蕭豐年這次連眉頭都沒有動,看起來是真的昏過去了。

唐綿綿松了口氣,她試探性地扯住蕭豐年的一只胳膊,蕭豐年沒有反應,她就大膽地扶起他。

修仙的人本就比普通人更加高大,加上蕭豐年本身地天賦異稟,剛剛站起來他差點把她整個人都壓垮。

唐綿綿本就受了傷,此時胸腔一陣悶痛,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,艱難將他的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,握緊他腰間的布料,深一腳一腳地向前走。蕭豐年的長腿在地上拖行著,長發遮住了半邊臉,從嘴邊淌下的血液滴了一路。

唐綿綿為他擦了擦血漬,喘著粗氣道:“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……一定會……”

流雲宗地處高山之上,平時弟子上下通行皆是禦劍飛行,此時蕭豐年重傷昏迷自然不能帶她飛,她自己空有一身真氣不知如何操作,幸好在廣場的盡頭,有一專為普通弟子設立的傳輸陣法。

那陣法直徑約有五米,上面畫著她也看不懂的字符,呈透明藍色,靜靜地旋轉著。

她此時汗流浹背,她艱難地拖著蕭豐年來到陣法邊,剛剛邁出一步,就感到陣法下的石板猛地晃動,她帶著蕭豐年站立不穩猛地載倒在地,緊接著陣法放出晶瑩的光芒,如同飛盤一般脫離廣場,向遠處急速射出。

唐綿綿嚇了一跳,趕緊摟住了蕭豐年。

她雖然當過妖精,但也只是個會躲躲藏藏剛會化形的小妖精,連飛機都沒有坐過更何談飛天?

而此時離地不知多少米,她就更害怕了。不由得捏住蕭豐年的手臂。雖然他不說不動,然而只是待在身邊就讓她安心了很多。

唐綿綿把臉埋進蕭豐年的懷裏,然而當雲霧飄到了她的眼前,她也不由得好奇地往下看。頓時,遠處巍峨山川盡收眼底,如有一道梵音傳進耳裏,唐綿綿深吸一口氣,終於明白為何無數生靈都對仙界如此神往了。

這種自在,這種快意,是什麽都換不來的。

她低下頭,用袖子輕輕地抹去蕭豐年嘴邊的血跡。

“你放心吧,這次你要什麽,我都會幫你得到。”

蕭豐年無知無覺地躺在她的膝上,睫毛被風吹得微顫。

傳輸陣法走了一會兒,高度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下降,待唐綿綿趴在蕭豐年身上迷糊的時候,突然感到身下一震,接著兩個人猛地被甩了下來,兩個人暈頭轉向地轉了兩圈,唐綿綿捂著頭坐起來。

這裏似乎是一處森林,她轉了一圈,在她的身後,有一個巨大的石碑,上面筆走龍蛇地寫著三個大字:“流雲宗”

“才出了宗門啊……”

她皺起眉,如果是在宗門山腳,那就麻煩了。

這處森林,不見出口不見末尾,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出去,然而這個時候躲在這裏,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碰上外出回來的弟子,到時候她保護不了蕭豐年,身為“同黨”,可能連自己的命都要丟掉。

想到這裏,她趕緊扶起蕭豐年,隨便找了一個方位就帶他走。轉而一想,這裏是森林反而還好一點,最起碼藏身的地方有很多,她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,然後等待他的蘇醒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待天氣開始陰沈,空氣中漸漸濕潤的時候,唐綿綿終於找到了一個山洞。

山洞不怎麽深,但是能聞到屬於動物的腥臭氣,唐綿綿管不了那麽多,先把蕭豐年帶進去。把他按在墻角後,她又急匆匆地找了點幹柴,剛點燃火,外面就下起了雨。

雨滴淅淅瀝瀝的,洞內洞外仿佛是兩個世界。

借著火光,她看著蒼白的蕭豐年的側臉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蕭豐年也是天之驕子,竟然折磨成這樣,她看對方的眉頭不舒服地動了動,猛然想到他背後的傷,於是輕輕地褪去他的長衫。

他的後背像是被什麽擊中,血肉模糊,她輕輕地一碰,傷口周圍的肌肉不住地顫動。

唐綿綿皺了一下眉,更加小心地擦去血汙,撕下裙擺給他包紮。蕭豐年的皮膚微涼,她的臉頰不可避免地蹭在他的胸膛上,唐綿綿抿了一下唇,她擡頭看著他無知無覺的睡臉,莫名有種罪惡感。給他穿好衣服後,唐綿綿一屁股坐在地上。許是折騰了一天,她也累了,加上身上的傷還沒好,嘴裏隱隱的也有血腥氣,唐綿綿縮在墻角,眼皮越來越沈。

睡到後半夜,她隱約聽到呢喃的聲音,待睜開眼後,就看到蕭豐年滿頭是汗,痛苦地皺著眉,他把無煞攥得死緊,嘴裏不住地念叨著什麽。

她趕緊爬過去,發現他叫的一直是“娘”

唐綿綿一楞,她恍然想起蕭豐年的娘在前兩天慘死,想來先是失去了親人,又失去了師傅,再被眾人冤枉,他的心裏肯定很苦。這個時候發了高燒,這才有宣洩的機會。

她嘆了口氣,又試探了一下他的額頭,果然很燙,於是用手帕接了點雨水給他降溫。她不是很熟悉地拍著蕭豐年的肩膀,道:“沒事了,沒事了。”

許是她的手太過軟嫩,許是她的身上沒有那些血腥氣,他的眉頭松了松,呼吸也平緩了不少。

唐綿綿松了口氣,剛想去換一換手帕,一轉頭卻猛地看到外面有兩團猩紅。

她嚇得一楞。在洞口外,乍一眼看上去是兩個燈籠,仔細一看,原來是一只熊!

唐綿綿一驚,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,那只熊站在雨裏,一動不動地望向這邊,偶爾眼珠一轉,謹慎地在蕭豐年的身上掃了一圈,接著又轉回到了唐綿綿的身上,隱隱地露出尖利的獠牙。

唐綿綿這才明白,它原來就住在這個洞裏,本來想要攻擊自己,但是忌憚著蕭豐年,所以站在雨裏靜止不動,也不知道盯著她有多久了,能有這份耐性和警覺,最起碼就不是個普通的熊,想到這個世界的屬性,這只熊最起碼應該有了靈性。

唐綿綿轉身拿起劍穩穩地指向洞口。經歷了這麽多,她雖然怕但是卻不是以前那個只會發抖的小棉花糖了。更何況,她身後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蕭豐年,更容不得她退後半分。

那只熊的視線在她的劍尖上定了定,前爪猶豫地蜷縮了一下,接著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。向後退了一步。唐綿綿穩穩地握住劍,斂著眉盯著它,待它徹底消失在雨幕之後,心下也是一松。她雖然不怕這個大家夥,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待這股支撐她的勁兒卸下來之後,她捂著胸口咳了一聲。就是這一聲,似乎猛地打破了平衡,那只熊突然從雨幕之中竄出,張開大嘴沖她撲來。

唐綿綿一驚,猛地蹲下身,回身向上一刺,熊被刺中了腹部,更加狂性大發,沖著唐綿綿巨吼一聲對著她的脖頸一咬而下。

唐綿綿拿起劍橫在眼前,死死地嵌進它的牙齒裏。這把劍只是普通的弟子用劍,不一會就產生了裂紋。她被壓得受不了,只覺得胸腔都要碎裂。

巨熊口中的腥臭不住地噴在她的臉上,就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,感覺身上一輕,巨熊張著大嘴砰地一聲栽倒在地。

唐綿綿趕緊爬起來,她低頭一看,巨熊的背上被開了一個大洞,血肉模糊,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
她意識到了什麽,艱難地擡起頭。

蕭豐年睜著猩紅的眸子看著她,似乎在看一個死物。唐綿綿的喉嚨一動,猛地向後退了退。

他似乎暫時對唐綿綿沒有興趣,還淌著血的手掌一翻就聚出一簇藍色的火,瞬間就將熊的屍體燒得連渣都不剩,只能在地上看出點焦黑的痕跡。

他就這麽站著看向地面,眼底的火光明滅,好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雕像。

唐綿綿的手心裏出了汗,她想起剛來這個世界有人喊的那句話:“蕭豐年走火入魔了。”走火入魔就意味著六親不認,隨時可以大開殺戒。

流雲宗廣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屍體就是證明。

她期望對方早點清醒過來,或者完全不要註意到她。

然而這是不可能的。

蕭豐年一擡眼,看到她身上的裝扮似乎是想到了什麽,眉頭一皺,他五指成勾猛地將唐綿綿吸了過來,狠狠地在她的脖子上一掐。

唐綿綿頓時嗆咳出聲。

在他的眼裏,但凡是穿這身流雲宗衣服的,都是和他作對的。如果說剛走火入魔的蕭豐年還有些理智的話,現在的他眼裏只有——殺!

唐綿綿艱難地喘息著,她的臉憋得通紅,額上青筋暴起,手指不住地抓撓他的手腕,然而此時她的這點殺傷力在狂性大發的他看來,連毛毛雨都算不上。

“蕭、蕭豐年……”

蕭豐年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捏死她,然而他似乎享受這種蹂躪螻蟻般的快感一樣,饒有興味地欣賞她臉上的痛苦之色。

唐綿綿的瞳孔猛地放大,胸腔一震,一口血就吐在他的臉上。

蕭豐年舔去嘴邊的血漬,突然眉頭一皺,眼底的紅光若隱若現,他松開手猛地捂住頭,兩種神志在他的腦海中撕扯著,他踉蹌地跪倒在地,發出痛苦的嘶吼。

唐綿綿躺在地上,艱難地喘息著,她眨了眨眼,看著蕭豐年把頭狠狠地撞向石壁,渾身一僵猛地倒了下來。

她咳了兩聲,艱難地爬起來:

“蕭豐年……蕭豐年?”

蕭豐年沒有說話,如果不是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,就像是一具死屍。

唐綿綿又氣又恨,想要狠狠地打他兩下,又下不了手。只好苦笑一聲:“我早晚會被你害死……”

說完,她還是把藥瓶裏的丹藥塞給他一粒,這種小藥丸只能止血順氣,對他的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,不過至少現在他的面色好看了少許。

唐綿綿的眼前朦朧一片,她抖著手抹去自己頰邊的血,苦笑一聲。就算她不被打死,早晚也會失血過多而死,系統把她扔到這個地方,還真是毫不留情。

她嘆了一口氣,吞下一枚丹藥後癱倒在蕭豐年的身上。

她咧嘴一笑,嘴裏的血液染紅了牙齒:“誰讓你傷了我,讓你做一晚上的床板好了。”

蕭豐年自然沒有“反對”。唐綿綿雖然全身難受,但還是滿足地閉上眼睛。

至於明天早上會不會又被掐脖子?那是明天的事了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也許還沒到天亮她就死了呢,還是聽天由命吧。

第二天一早,她剛醒,就感覺身上暖呼呼的,渾身都輕快了不少,似乎那些病痛都不見了。

她一楞,猛地坐起來。

身上的長衫堆疊到她的腰上,她低頭一看,這不是蕭豐年的嗎,怎麽會在她的身上,蕭豐年呢?

她下意識地站起來,轉眼就看到了剛回來的蕭豐年。

她反射性地退後一步,蕭豐年止住了腳步,他冷淡地道:“既然醒了,就回去吧。”

看他雖然冷著臉,但目光澄澈似乎和昨天的瘋狂判若兩人,難道……他恢覆了?

她剛驚訝完,突然意識到蕭豐年說的話是什麽意思,頓時急了。讓她回去?這怎麽行?就算沒有任務她也不會離開他呀。

她趕緊道:“我不回去!”

她大病初愈,臉上慘白一片,偏偏鼓著臉頰看人,瞪大的雙眼似乎要將人灼穿。

蕭豐年一垂眸子:“隨你。”

說著,他轉身就走。

唐綿綿趕緊跟了上去,她雖然渾身輕快了不少,但是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,此時大步跟著蕭豐年還是有些勉強,她用劍鞘拄著地,氣喘籲籲。

然而蕭豐年似乎鐵石心腸大步向前走,與傳聞中的“溫潤善良”一點也不一樣。

雨後的森林格外地不好走,蕭豐年如履平地,唐綿綿卻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,最後也不知道絆到了哪一根樹根,她猛地摔倒在地。眼看著蕭豐年越走越遠,她沒了力氣,哭喪著臉軟踏踏地喊:

“蕭豐年……別扔下我好不好?”

她以為對方肯定不會理她,沒想到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。

蕭豐年低頭看著她:“你現在回去,跟他們說是我脅迫你來的,他們不會為難一個小弟子。”

“他們?”唐綿綿無力地想,還有什麽“他們”啊,他們不是都死光了嗎……

她道:“我不回去。”

許是她的臉上藏不住事,蕭豐年的長睫一顫,他的臉色猛地變得煞白,視線不由得落在自己握著劍的右手上,他道:“待我找到罪魁禍首,我自會自殺贖罪。”

唐綿綿一楞,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她這才隱隱約約地感覺出來,昨天的蕭豐年和今天的蕭豐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,一個嗜殺,一個冷靜。

蕭豐年頓了頓,接著道:“流雲宗內山頭眾多,流派覆雜,死的只是清雷門下眾人。但此次我犯的是欺師滅祖之罪,人人得而誅之,不止流雲宗,全天下的正派人士都會來殺我,你如果再跟著我,小心死無全屍。”

唐綿綿根本就不怕這些,她道:“我要跟著你。”

蕭豐年想了想,右手在左手上的戒指上一揮,憑空多出了一粒珠子,他蹲下身展開手心:“這是我在秘境得到的赤獸內丹,有了它就會憑空得到五百年真氣,給你了。”

唐綿綿低頭一看,這難道是報酬?

她鼓起臉頰,猛地把臉埋到他的掌心上。

蕭豐年一楞,感覺手心裏似乎有有溫熱的軟嫩一觸即離,他的拇指似乎觸到冰涼的臉頰,不由得一顫。

唐綿綿像是貓一樣伸出舌尖把藥丸卷進了嘴裏。

蕭豐年臉色一變,捏住她的雙頰逼她吐了出來:“怎可直接吞服?”

唐綿綿瞪大眼睛看著他。

蕭豐年地眉心不自覺地一斂,他道:“你法力太過低微,如果直接吞下可能會爆體而亡。”

唐綿綿控訴地看著他,怎麽不早說?

蕭豐年把藥丸放進她的手心裏,道:“看來你是新來的弟子,什麽都不懂……”

唐綿綿想了想,撒了個小“謊”:“清雷道長已經看到我的臉啦,我怎麽能回去呢,再說我無父無母,不知道該去哪兒啊……”

蕭豐年偏過頭,他剛想說話,臉色卻猛地一變。

在他們的頭頂,猛地掠過兩道人影,劍氣沖破雲層的聲音格外清晰。

“眾弟子聽令!把這森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蕭豐年!”

“是!!!”

“來了。”他道。

唐綿綿也擡頭去看,一眼就看到了天上那道藍色的倩影。她記得那個身影,在所有人都誤會蕭豐年的時候,只有她站了出來。

“那是誰啊。”唐綿綿這麽問,然而心裏也有了點數了。原劇情裏,能這麽與眾不同的只有女主紀寒菲了。

蕭豐年沒有回答,他猛地按下唐綿綿的頭,戒備地望向天空,上方有人拿著什麽法寶,光芒一寸一寸地向前掃蕩著,眼看著要掃到他們這邊。

唐綿綿緊張地縮了縮,蕭豐年面不改色,不知道掏出什麽東西在頭頂一放,頓時把兩個人籠罩起來。那面光安然無恙地掃了過去。

唐綿綿小聲問:“你怎麽不直接飛走啊。”

蕭豐年道:“禦劍飛行更加顯眼,而且我現在身受重傷,恐怕有心無力。”

說著,他看向自己手裏的無煞。

唐綿綿看著他背後又隱隱滲出血的傷口,嘆了口氣。

待流雲宗的人走了以後,唐綿綿剛想說話,蕭豐年就道:“我可以帶你走。不過我要先將你安置在我的朋友家,到時候是走是留,隨你。”

唐綿綿想,先讓他帶她走才是正經,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。

兩個人躲過流雲宗的追查,走走停停,走了三天才出了這片森林。

待看到古色古香的大街時,唐綿綿恍如隔世。

她才知道,這裏的一切買賣都要靈石,天空之中到處是禦劍飛行的修士,大街小巷每個人都身強力壯,連小孩子都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樣子。

這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有點像,又有些不一樣。

旁邊的小販喊著:“糖葫蘆!糖葫蘆!”

路邊的攤主揭起蓋子:“糖糕嘞!糖糕嘞!”

唐綿綿走著走著,腳丫就像是生了根,自動地往旁邊蹭了過去。她雖然長得軟嫩,但身上臟兮兮一片,瞪大眼睛的樣子反倒像是被人拐賣後的小傻子,攤主心裏的憐惜一閃而過,化成了屁放了,他嫌棄地擺擺手:“起開起開!別妨礙我做生意!”

唐綿綿自動地退到一邊,前面蕭豐年面無表情地道:“再不走你就留在這裏吧。”

唐綿綿趕緊跟了上去。到了一處客棧,蕭豐年先是開了兩間房,道:“休息一晚,明天繼續趕路。”

唐綿綿點了點頭,她在房裏也坐不安穩,不一會就要探出頭去看隔壁,生怕蕭豐年把她扔下跑了。

不一會,店小二拎著熱水上來,手裏還提著個包袱:“仙子,這是隔壁修士讓我給您的。”

唐綿綿一楞,她打開包袱,發現裏面是一件新衣服。她沒興趣地一翻,突然瞪大眼睛。

在衣服下面,有一串包裹得嚴實的糖葫蘆和一盒還熱乎的糖糕。

晚上,她穿著新衣服美滋滋地睡下,突然聽到隔壁一震,聲音巨大以至於房頂都嘩啦啦地一響,她趕緊跑出去,剛站在走廊裏,就看到從蕭豐年的門內猛地射出一個黑衣人,他狂吐鮮血,“砰”地一聲落在樓下。

緊接著,蕭豐年左手捏著一個人的脖頸,右手握著無煞,冷著臉走了出來。

他的眼底發紅,渾身又散發出那股紅光。

不知何時,從四面八方射出幾道黑影,猛地向他襲去。

“魔門。”

他說著,猛地捏斷了那個人的脖頸。

唐綿綿倒吸一口涼氣。他又發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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